静以望斜着身子向吴半仙儿问道:“怎样?”
吴半仙儿摇摇头,怯生生道:“不……不怎么样。”
静以望歪着脑袋问道:“不怎么样是怎样?”
“你看……我因为……因为一时失利而被迫困于此地,受制于此酒肆老板之下……”吴半仙儿讪讪道。
“唉,你话可说清楚了,别冤枉好人哈!”酒肆老板插话道:
“明明是你这个修道之人不清净自守,反而是在我这酒肆与花院之间流连忘返。
最终被人联合起来骗走了全部家当,落得个身无分文的凄惨下场,幸得我好意收留,还帮你还清了花院的债务,你自己感激涕零,说要在我店里驻守三年,免费为来店的客人排忧解难、占卜凶吉。以报答我的恩情。怎么如今,这才过了不到半载,你就开始躁动不安起来了,报答恩情倒成了受制于人了?”
“嘿嘿,”吴半仙儿心虚地笑道,“这不……还不是因为我高估了我自己对枯燥生活的忍耐度嘛!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整天待在这里,要不就是闲到长草;要不就是忙到想上吊,只要一想到天天睁开眼等着我的就这种日子,我就受不了了!”
“所以,你才这么急切地想将这血珠卖给他们二人,好赚一笔钱,替你自己赎身是吧?”静以望一副早已洞悉世间万事的架势。
“这个……是也不是……”吴半仙儿辩解道。
“流连花院与酒肆哈,你倒是个风流道士。
忙到想上吊哈,有时间去上吊你还敢说自己忙?我真正忙的时候,连上吊都没时间,要死也只能去跳楼!”静以瞪着眼睛说道。
吴半仙儿擦了擦额头,摆摆手:
“那跟你比,我的这点儿叫人上吊的忙可能真不算什么。
不过风流道士……此言差矣。我在做道士之前,其实是一位在乡里小有名气的诗人。你也知道,诗人与花院总有一种难解的情缘。”
“哦?是吗?”静以望故意拖长了声音道,“我只知道好酒出好诗,我倒是不晓得原来这花院也是诗人的标配啊!”
吴半仙儿被静以望说得一时语塞,半晌后才又道:“在做道士之后,我是真心想去解救和度化那些早已衣食无忧却身陷欲望之中无法自拔的女子们。”
“嗯,”静以望点点头,“你有一颗很大的心。”
“不能,”一直静坐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的静无风,此时突然插话道,“心若是太大了,就有性命之虞了。”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静无风才发觉,自己理解错了语意;一脸尴尬道:“哦,是我话没听全,你们……继续。”
被静无风这么一说,大家反倒是突然沉默了。趁着无人开口的当儿,花若忙向静以望问道:
“你来可是有急事?”
“是,确实急。”静以望点点头。
“何事?”花若闻言,倾身向前道。
静以望一摆手道:“唉,急是急,不过现在天色已晚,急也无济于事,先容我填饱肚子,而后再与你们详细说来。”
说罢,静以望向酒肆掌柜喊道:“掌柜的,麻烦来一碗肥肠面!”
“好嘞,一碗肥肠面!”掌柜向后厨喊完,笑着向静以望道:“这位客官还真是会吃。除了酒之外,肥肠面可谓是我们店的第二块招牌了!”
后厨随即问道:“大份儿、小份儿?”
掌柜忙又向静以望追问道:“您是吃大份儿的还是小份儿的?”
静以望回道:“我吃大份!哎,给我多放点肥肠!”
“好嘞,大份儿肥肠面一碗!多加肥肠!”掌柜洪亮的声音响彻屋梁。
酒肆角落里,一父亲带着年幼的儿子与一位友人正在喝酒闲聊。
这小儿听完掌柜的与静以望二人的对话,使劲儿拽着父亲的衣袖,指着静以望细声细气道:
“爹,那人说他吃大粪。”
这爹一听这话一脸发懵,连忙大声斥责道:“瞎说什么!你这孩子,好好玩儿你自己的!”
“我没有瞎说,那人刚刚自己说要吃大粪的!”一看爹不信自己,这小儿急了,使足全身的劲儿大声嚷嚷起来。
静以望先是一愣,转而自己低声嘟囔道:“大份,大粪?大,份,儿?”
一旁,花若已经笑得打滚,静无风也掩嘴偷笑不已,吴半仙儿想笑又不敢失礼,只忍得周身不住地抖动起来。
静以望气急:“笑笑!有这么好笑吗?你看看你们这一脸没出息的样子,小孩儿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把你们整成这副德行!”
花若笑得直抹眼泪:“谁叫你口味儿重!说话还板!”
“口味重,口味重怎么了?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肥肠的向往!”静以望一脸傲娇道,“说话板怎么了?如假包换的衔山本土方言!”
“好好,这次算你赢了。”花若一边擦着眼角笑出的眼泪,一边说道。
片刻,后厨的伙计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一路小跑着穿堂而来,边跑边高声喊道:
“一碗大份儿的肥肠面,多加肥肠。”
静以望高高举起了手,伙计将面在静以望面前轻轻放下:“客官请慢用。”
花若、静无风对这碗面退避三舍;静以望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在桌上比齐筷子,夹起一块肥肠就狂嚼起来,嚼着嚼着发觉什么不对劲,将这肥肠拿出来一看,没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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