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府,理乱堂中。
长安君沐浴更衣完毕,正在礼佛;粉团儿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哭丧着脸道:
“爹爹,爹爹,小宝他欺负我!他要我的木剑我不给,他把我推到在地上,还把我的木剑给抢走了!”
长安君耐心听粉团儿磕磕巴巴急急忙忙地说完,这才缓缓问道:“我们粉团儿说完了?还有吗?”
粉团儿摇摇头:“这个小宝这么坏,老是欺负人。爹爹你一定要教训教训他。替粉团儿做主!”
长安君摸摸粉团儿的额头道:“粉团儿确实是爹爹最宝贝的女儿。不是爹爹不愿意帮你。不过呢,这自己的剑要自己抢,自己的仗要自己打才是。”
粉团儿嘟嘴道:“可是我还小,我是你的女儿,爹爹你是大人,要为粉团儿负责啊!”
长安君道:“不事事替你负责,才是对你最大的负责。”
粉团儿一头雾水:“嗯?”
长安君捏着粉团儿的脸蛋道:“小宝是不是跟你一般大?”
“嗯!”
“个头是不是跟你一般高?”
“嗯!”
“那他能把你的剑抢过去,你为何不能试着自己抢回来呢?”
“我自己去抢?”粉团儿一脸犹豫和胆怯。
“爹爹相信你可以的!去吧!”长安君鼓励道,“若是你努力去做了,还抢不回来,爹爹再去替你出头,如何?”
“嗯!”粉团儿点点头,“虽然我们一般高,但是我比他壮多了!爹爹你等着,我一定自己把剑抢回来!”
看着粉团儿一溜烟消失在门口的小小身影,长安君一脸欣慰。
果然,一炷香的时间不到,粉团儿一身泥泞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手中挥舞着象征胜利的木剑,扑进长安君怀中:
“爹爹!我抢回来了!我赢了!我真的抢回来了!我以后再也不怕小宝那个坏家伙了!”
“粉团儿真厉害!都会为自己做主了。”
粉团儿依在长安君怀中,咯咯笑个不停。
兰泽宫内。
静以望与岫溪在湖边漫步。
岫溪:“你说,你这些日子也不来找我了。竟然还是让我这个堂堂郡主派人主动去喊你出来!这像话吗?”
静以望:“像不像话,你不都已经做了,我不都已经出来见你了吗?”
岫溪:“哎,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啊!说话这么噎人,你还想不想继续了?”
静以望停下脚步,侧身望着岫溪道:“那你呢?”
“什么我啊?”
“想不想继续?”
“我……”
静以望深吸一口气道:“是啊!你贵为郡主,高高在上;我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平民小卒,哪里敢同郡主谈什么继续。至多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罢了。”
岫溪嘟嘴道:“你怎么今天说话怪怪的。是,我知道你姐姐大难不死回来与你相见,你很是感触和感激。只想天天围着她,希望她的伤势能赶快地好起来。
不过,你偶尔也要抽时间过来陪陪我呀!我天天舍不得出去,待在屋里等你;可是左灯右等你就是不来。你说气不气人。
这要要换成以前……”
静以望截口道:“换成以前,你找一路骂道小院来打我了。”
“可不是!可是,我知道你姐姐的情况,所以……”岫溪轻咳一声,清了一下嗓子。
“所以,就连郡主也懂事了,学会照顾他人的感受了。”
岫溪昂头:“嗯!可不是!人都要长大的!为了自己,也为了所有关心爱护自己之人。”
“既如此,”静以望看着岫溪道,“那郡主还来找我这个一名不文之人作甚?你明知,我们两人……”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欢同你一起玩儿。”
“玩儿?郡主,人不能玩儿一辈子,迟早要面对现实,面对自己的生活。”
“不要!我要你和我一起面对……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岫溪的这句话,叫静以望怦然心动;片刻后,静以望便恢复了理性,不得不再次提醒道:“你是郡主……”
“郡主又如何?郡主难道非要嫁给王公贵族?郡主难道就不能嫁给自己真心喜欢的人?”
静以望一脸感动:“你知道。你父亲大人是不会答应的……”
“你怎么好像比我还了解我爹?我知道他!我当然知道他!他虽不是一个多么伟大的父亲,没有多富有,也没有多高的官职,但,他却是一个足够勇敢的父亲!只要他的宝贝女儿幸福,他愿意无视一切世俗观念与桎梏。”
“那你呢?”
“我,既然是我爹爹的女儿,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静以望一脸动容,忍不住将岫溪一把揽入怀中;岫溪挣扎了片刻,未果;只得放弃抵抗,乖乖地任由静以望抱着。
此时此刻,静以望心潮澎湃,虽一句话都没说,心中却暗自想道:“岫溪,谢谢你。谢谢你的勇敢。我虽得知自己乃西风国先王之后,但,我并不以这个身份为荣耀,毕竟,我父已逝,母亲状况尚未可知。家早已破,国未曾归,徒留个名号又有何意义?
如今,承蒙你不弃,我愿以一介布衣的身份来守你终老。”
君侯府内,绿茵垂杨树,杨花满天飞。
长安君与樊夫人饭后散步其间,宛若初夏飘雪,煞是好看。
此情此景,樊夫人忍不住吟起古诗一首:
“连臂歌残杨白花,恨它飞去向天涯。漂零几处王孙路,惆怅无人帝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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