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珞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王氏谋杀亲夫,她倒并不意外,令她诧异的是东方珊居然是知情者,而且说起来还这般的平静。
就仿佛刚刚从她嘴里吐出的事情的主角,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是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东方珞冲着她招招手,“你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东方珊没动,脸色先红后白。“我没病,正常的很!”
东方珞道:“也没让人下药?”
东方珊冷笑,“郡主精通医理,这世上可有什么控制人心智的药?”
东方珞叹口气,道:“没见过的,并不能证明就是不存在的。”
正如她在避暑山庄中的魅惑之毒,任她精通医理,不也是没有接触过吗?
她觉得现在的东方珊如同被魔鬼附身了般,有着扭曲的不正常在里面。
真的是因为王氏不顾她的死活从而伤的太深吗?
东方珊道:“郡主放心!我今天所说的话,都是我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我已经十五岁!没有人知道,自从去年父亲去世后,我是多么盼望着逃离这个鬼地方。得知你被东方侯府除名后,我曾经一度盼望这种事情落在我身上该有多好。可惜,我终归是胆小如鼠,做不来出格的事情。如今,东方侯府成了牢笼,却是我再也逃不出去了的。”
往往越是被压抑的灵魂,一旦爆发出来,那将是毁灭性的灾难。
一切应该都是王氏做下的孽吧!
“你母亲的罪行,你父亲临死之前可是知晓了?”
东方珊突然就笑了,笑的无比的凄凉。“你能想到吗?在这个世上,杀人的不一定是毒药。毒舌攻心,才是最致命的呢!”
东方珞心中一颤。
痨病在这古代,也算是不治之症了。
东方强的病情拖了那么多年,本来就是到了强弩之末,不用下毒,一个强有力的精神刺激,急怒攻心之下,他也就只能翘辫子了。
那么,这个刺激,没有比自己养了十年的儿子不是自己的,来的更强烈了。
她现在好奇的是,当时王氏用残忍的事实杀死东方强的时候,东方珊是不是亲眼目睹的呢?
“你当时在场?”
东方珊道:“我当时躲在窗下,什么都听到了!但我就是忍着没进去,直到她喊人了,才进了屋。”
这个她应该是指王氏了。
东方珞叹气,“那个时候,你不害怕吗?”
东方珊的五官就开始扭曲,眼泪从眼眶中滴落。“我是进去之后才怕的,爹他……吐了好多的血。满榻上都是血,他已经骨瘦如柴了,就那么躺在血染的被褥中,眼睛瞪得很大。像极了鬼……”
东方珞道:“那一幕,你不该看的!”
亲眼目睹了自己亲爹的惨死,那将是她日后挥之不去的恶梦。
凄惨的画面总是让人记忆深刻的。
正如钟彻当年目睹了那场忠王府的大火,至今还生活在魔怔中一样。
东方珊这一辈子算是走不出来了。
因为对王氏这般的愤恨,所以,她才要想办法报复。
之前,因为性格里的软弱,让她选择了逃避和隐忍。
但是现在,在东方侯府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王氏却还是想着那个孽种,东方珊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
东方珊苦笑,“她撵我滚!把我推了出来!但我什么都看到了啊!”
东方珞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如果东方侯府倒了,活了你一个,或许对你来说,更是生不如死呢!”
东方珊摸一把眼泪,“如果能活,我也不过是想常伴青灯古佛。”
东方珞道:“香燃尽了!你且回去吧!”
东方珊就看了东方珞一眼,眼神里满是绝望和落寞。然后缓缓的往门口移动。
本是花一样的年纪,东方珞却提前看到了凋零。
“等等!”东方珞喊住她,“如果三太太猜不到凶手呢?你不后悔今日对我所说的吗?”
东方珊道:“就算我不说!怕是这府中的下人也会说。既然做都做了,她还要脸做什么?若是非死不可,那也是命!”
身影在门口隐没。
东方珞就觉得莫名的伤感,出家也是心死,她对这个世间,已经无可留恋了吧!
想要代替东方瑚活,也不过是为了打王氏的脸而已。
黄鹂从门外进来,“侯夫人让主子过去。”
东方珞做了个深呼吸,便出了花厅。
进到主屋,吕恩泽正在陪着东方侯夫人说话,眼神齐齐的看了过来。
东方珞笑笑,“速战速决!珞儿办事,很麻利吧?”
东方侯夫人见东方珞面色如常,也就释然的笑笑,“机灵鬼!”
吕恩泽却是几无可见的蹙了蹙眉头。
东方侯夫人问:“如何?”
东方珞道:“她们现在各执一词,我得回去好好想想,到底谁的可信,谁的不可信呢!祖母对你这几个儿媳,可有什么高见?”
东方侯夫人面色一暗,抿唇不语。
东方珞就坐到她身边,抱了她的胳膊,笑道:“不管了!人无完人,祖母别想多了啊!由着她们闹去吧!”
东方侯夫人舒了口气,“我管不……那么多……了。下次来,带串……佛珠来。”
东方珞一怔,旋即握住了东方侯夫人的手。
“好!”声音哽咽。
潜心向佛,也是转移注意力的一种方法吧!
祖母或许是想借助这种方式,来祈求心中的平静吧。
东方侯夫人道:“开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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