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平舒城西北数百里外的掘鲤淀,这些日子王烈以开垦新土地,以为来年春耕做准备围殴理由,调入了数万军民前往建设营房、打造器械。
这些军民本来都是普通流民或者百姓,因为长期跟随狂澜军参与各种建设,在接受考核后就逐渐有了一个统一的身份——军民,他们享受有比一般民工更高的待遇,但又不用上战场,所以很多人都想进入这种队伍。
这次调动,落在其他势力眼里却依旧没有引起怀疑。
因为王烈开发掘鲤淀早已经不是秘密,而且掘鲤淀的开发成功,更让王烈的做法为很多势力开始模仿,在自己势力内有这种湿地的更是开始立刻就进行了荒地开垦。
只是缺少技术、设备和远景规划的他们,一时半会是达不到王烈的这种速度和水平了。
而当日王烈初恳掘鲤淀,也派进了数万军民入驻掘鲤淀,后期更招揽到十万余户流民到掘鲤淀附近居住,而如今哪里已经俨然有了一个二十余万人口的县城瀚海。
所以,这次王烈再派大批军民进入,却也符合每年春耕开垦的需求,加之掘鲤淀一带并不是什么军事要地,却实在引不起大多数势力的重视。
而那些军民入驻瀚海后,看好样子也的确是开始为垦荒屯田活动做准备,只是因为现在天寒地冻,不能做更大规模的建设,他们做的也大都是前期的一些工具打造。
毕竟很多器具不方便远距离运送,而在原地打造成本和时间也更有保障。
但他们却不知道,这些军民中却混杂有大量的狂澜军精锐士兵。
每日这些士兵也与军民们一起出工、下工,一样拿着工钱,看起来就和任意一个军民都没有什么两样。
此刻,就在掘鲤淀附近新建的城市瀚海城外五里外的一片滩涂上,一个满脸冷漠的汉子身穿普通的军民服装,混在一群人中,正搬运着刚刚由辎车运来的物资。
这汉子年纪三十左右,身高在八尺左右,相貌平平无奇,几乎毫无特点,即便是看上十几眼也未必能记得住他的相貌。
唯一算得上有些身材的是那一双眼角微微上翘的凤眼。
这汉子看起来并不强壮,身材也顶多算得上是匀称,可是搬运起辎车上的包裹却是很快,一百余斤的东西在背上一背就走,步伐稳健快捷,十几步内就走能走到库房,每一次的步伐都似精准量过一般。
而且这汉子话很少,只是闷头干活,根本不向其他人那般,偶尔还会与身边人交谈调侃,就算是歇息时也只是一人蹲在角落。
一个满脸麻子的中年人看这汉子如此能干,却忍不住赞道:“老文,你这身板真不错,劲头这么足,以前也是庄稼汉吃苦出身的吧?”
那汉子闻言,依旧是满脸冷漠,也不回头,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就又搬起了一个麻袋走向库房。
旁边的几个人见他这样,却是不屑道:“老何,你何必理这个家伙,一副被人欠了钱的模样,还当自己是个大将军呢。”
老何却道:“你们几个小子狗眼看人低,这样能干的汉子就算现在落魄,将来也必有出息,算了,你们还是太嫩,说了你们也不懂。”
然后,老何看着自己这个刚加入军民队伍中不到一个月,却沉默寡言的伙伴,那背影单薄却挺拔,就算是百斤的包裹压在他身上时被迫弯腰,那身姿也似一张弯弓一般,充满了力量,老何心底却总有一种感觉——他像一头老虎,山中的老虎。
但其他几个军民显然不这样认为,在这些青年眼里,远处那些手执刀枪、神采飞扬走过的狂澜军士兵才是真正的汉子,是他们敬仰的偶像,至于老文这样其貌不扬的男人,实在没有什么特别,因此老何虽这样赞叹这老文,但几人却是不屑的哄了一声,转身又去干活。
如今在幽州,能进入狂澜军从军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有衣穿,有粮吃,有钱拿。
不能参军,能给狂澜军做工,成为一个附属于狂澜军的军民,也是大家向往不错的职业。
王烈不但从不拖欠这些人的工钱,还严禁任何人侮辱、歧视他们,因此大家都觉得在狂澜军里不但可以赚到足够养活一家人的工钱,更找到了做人的尊严。
而且,一旦回到乡里,那些乡民,甚至豪强都不敢轻觑这些为狂澜军做工的人,因为只要成为了正式的军民,其户籍将立刻调入狂澜军内,而王烈又是有名的护短。
也因此,这些人都很珍惜这做工的机会,不敢有偷懒、懈怠,这也是随口说几句闲话,但若真耽误了干活,却是会被惩罚,一旦超过次数,甚至会被开除,而带着被开除的身份回到家乡,是要被乡邻耻笑的。
用王烈的话讲,就是:“干多干少是你的能力问题,但干与不干却是你的品德问题;狂澜军可以用一个肯尽力的老弱,也不用一个耍滑的青壮。”
众人忙碌不停,不一会就将这一车的物资卸进了库房。
这期间,有一个汉子似乎是一失足,身上的包裹一下子滑落到了地上,那包裹很是严密,但恰巧是摔在了一个台阶上,包裹严实的麻布顿时划破了一道口子。
一旁的一个狂澜军的辎重兵立刻走了上来,扶起那汉子,又亲手捧起那个摔破的包裹走进了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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