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火凤宁愿历城是个小城,小城的城墙或许要矮上许多,但至少接触面低,哪怕一次性兵力投入再多,也只需面对其中一部分。这有点类似于一夫当关的道理。
然而历城却是大城,如果对面兵力没那么多到是好办,可问题在于,大梁缺兵马嘛?
这还只是投入了十五万,而大梁在青州的兵马,可是超过三十万,即便除去一些不能动用的驻军,高玉瑶手里至少还有十万可调动兵马。
后者暂且不提了,就算不调动,历城能守住多久还是个问题。到了现在,火凤哪怕反应再迟钝也已经猜到了,骑军方走,大梁兵马便来,而且急急强攻,这不已经很明显了么?
调虎离山!
没了骑军牵制的大梁兵马完全可以放开手脚。
“不好!秦良玉危矣!”火凤猛然醒悟,这哪里只是为了图谋历城,而是一箭双雕!
历城城外,大梁军营。
高玉瑶登上了一处临时搭建的瞭望台观看前方攻城战事,面无表情的,也不知满意还是不满意,叫人猜不透心思,越是如此,也越让旁边跟随的将领感受到压力。
尤其是原本青州的将领,更是不安。明明重兵把守的青州,硬是让人给捅成筛子,兵马死伤数万,以至于惊动了高玉瑶亲征。或许眼下没有过任何问责的意思,但以后呢?所以现在是最后的戴罪立功的机会,若是把握不住,后果真心难说。
看了看天色,已然快要入夜,高玉瑶微微抬起手,不出声之下,旁边侍奉的宫女便立刻会意,将抱在怀中的温酒倒上一盏递上。
“也不知,此刻那支骑军上钩没有。”高玉瑶红唇轻启,淡淡开口。
“太后智计无双,哪是区区贼军可以看透……”一位青州将领立刻奉承,然而却在高玉瑶锐利的目光下不敢再言。
“好一个区区贼军啊。”高玉瑶冷笑一声,吓得一众青州将领冷汗直流。
‘区区贼军’?那被戏耍打成狗的青州军算什么?他们这些青州将领又算什么?显然这马屁拍的,拍到腿上了。
“算了,你们大多,都是哀家亲手提拔的,算是哀家的亲信,既是亲信,自当多给一些机会,以后多长点脑子,不要让哀家次次操心。哀家年纪大了,可经不起折腾。”
好么,这话说的,什么叫年纪大了?明明也才二十多岁好吧。不过警告之意却是有的。
其实高玉瑶也是恼火的很,徽州也就算了,防卫力量相对薄弱,可青州如此重兵都能乱成这模样,甚至一度影响到了蓬莱水师,这就有点让人接受不了了。
但也的确像她自己所说,目前军中将领,大多都是高玉瑶一手提拔,有着清洗世家的先例在先,那些个存留的大小将门都老实的很,不敢随意插手。
麾下无能,另一方面不就说明高玉瑶无识人之明?所以机会肯定还是要给的。不然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也会让一些有小心思的人找到理由发难,趁机争夺位置。身处高位,哪怕大权独揽如她高玉瑶,也不是当真可以为所欲为的。
但让高玉瑶更不高兴,却是因为别的,比如,到了现在,自己麾下的将领,居然还没有一个看出自己的真正用意。这让高玉瑶有一些自得,这说明她的能力。但同时也非常不爽,庸才!都是庸才!
秦良玉是否上钩去劫粮,这压根不是重点,从骑军出发那一刻起,不管最终如何选择,就已然入套。那支运粮队是弃子不假,可作用绝不是用作拖延这么简单。他们的存在,只是让戏码更加真实。
在火凤这里,秦良玉用的是假名,且是女扮男装。因为萧姽婳是见过秦良玉的,更知道她的名字,一旦传出,影响绝对不小。所以外间只知火凤麾下多了一个权力极大的将领,到是没联想到周少瑜身上去。
高玉瑶同样如此,哪怕已经认定火凤和周少瑜有牵连,也不觉得这么一个权力极大的将领会是周少瑜的人。但这不妨碍高玉瑶高看一眼。
瞧瞧人家,从冀州入青州,扫灭了青州兵马多少人?这已然说明了人家的本事,绝对是个有头脑的将领。
既然有头脑,那么寻常的计谋自然难不住。可若是,不寻常呢?
粮队的消息,自然是高玉瑶故意命人放出去的,随后一直紧密打探敌方骑军动向,果不出所料,骑军不但出发,其将领也是预想中的那位。
而这时候开始,高玉瑶便已经胜了一筹。只要骑军当真出发了,那基本也就稳了。
若届时没看穿粮队的假象,没所谓,这只能说明这将领不过如此不足为惧,且同时的确拖延了时间。可若是看穿及时后撤,对不住,依然在计中。
即便仍旧足够冷静,不是耗费马力盲目赶回,而是保持马力战力返回。可那又怎么样呢?因为‘看穿’了粮队的用意,定然认为她高玉瑶是为了调虎离山谋的时间差从而猛攻历城,表面上看,她高玉瑶也的确如此做的。
自以为看穿计谋,哪怕再冷静,心中必定焦急,而心绪一旦有了破绽,就难以再完整的思索考虑,必然有所漏洞。如此一来,自然也就给了大梁半路伏击的机会!
所以说,那支粮队,对付的就是这种能‘看穿’的聪明人。专门用来引导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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