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林在还没上学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家叔特贼, 用他奶奶的话来说就是什么事都不做光是坐在那就感觉他满脑子都是心眼儿的人。
在大学里混日子混的没意思的时候谢林顺路去看了眼自家正在娱乐圈行业钻营的叔, 结果就被拉上了贼船。
“我也觉得公共课上着挺没用的。”听到闵蕤这么说,原本讲到自己大学翘课还有些不自然的谢林言谈之间神态又自然了不少。
彭智在一旁捂着脸,这坑叔的玩意儿。
谢林没察觉他叔的眼神, 俨然把闵蕤当成了自己的知己, 继续说着自己之所以选择当助理的心路历程:“大三那会儿课少, 我实在不想考研,于是就打算跟着叔叔往这条道上混了。”
“混得好也是本事, ”闵蕤似笑非笑地看了彭智一眼, 对谢林说话时的语气仿佛他无比认同这件事似的, “再说了, 这也是正经职业啊,咱们不偷不抢的。”
谢林狂点头:“就是就是,偏偏咱妈还总埋汰我们,弄得过年都不想回家了。”
最初也是闵蕤看似随口说了句好久都没有在中国过年,结果比赛完干脆趁着还没散尽的年味工作人员一起聚餐了。
“做长辈的哪有不心疼小辈的,慢慢地就想过来了, 反正日子是自己过的, 还是要做自己喜欢的才有奔头。”闵蕤又不动声色给谢林添上一杯酒, 彭智赶紧把自己的杯子倒满饮料。
彭智以开车为借口不愿意喝酒, 职场规则第一条, 跟上司喝酒绝对不能比他先醉。
谢林这臭小子在学校不好好念书就算了, 出来闯社会还这么傻白甜, 他看着就心烦。
同样是叔侄, 方时震就能有这么一个争气侄子,他哥怎么就偏偏养了个这种瘪犊子?
见识过闵蕤酒量,彭智哪敢跟他拼酒。
更何况吃过了这顿饭给闵蕤留的个人休息时间也不多,睡觉估计还没能在南方这鬼天气里把被子焐热就得跑去机场赶班机回韩国了。
谢林那边还在醉醺醺的说:“其实平时我也不怎么想家的,都是你唱的这首歌勾的我想我妈了。”
“恩。”闵蕤淡淡应道,他唱那首歌就是为了给电视机前曾经外祖家的那群曾经真心实意关爱过他的亲戚打个招呼而已,也不知道外祖父外祖母两位老人家看不看果台的电视,在他小时候他们还说果台的电视剧和综艺都没内涵成天瞎嘻嘻哈哈来着。
不然怎么说喝酒误事,谢林在哭哭啼啼的时候,闵蕤脑海里压着的那些回忆也渐渐被勾起来了。
他想他那七个傻白甜哥哥了。
“Hello from the other side,I must've called a thousand times to tell you I'm sorry, for everything that I've done.But when I call you never seem to be home.”谢林发起酒疯来,就哼着闵蕤在第二次比赛时翻唱的来自Adele的《Hello》。
不过比起闵蕤吸纳各家唱法用美式花腔的演绎,他的大白嗓唱的上气不接下气,还跑调跨了好几个八度。
“哈哈哈。”闵蕤又给他加了一杯,“唱得好。”
好个屁。
彭智恨不得对着这傻逼侄子一脚踹过去。
真是被卖了还给人数钱的缺心眼。
虽然自己工作是作为经纪人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但是彭智很清楚自己在文艺方面的天赋是有多匮乏。
在他小的时候农村家里能找到条件给孩子吃饱饭就不错了,上学那都得坐着学校的校车从村里到镇上,这还是因为他大姑在镇小学有人脉。
后来他混完义务教育,寻思着估计以后对学历的要求只会越来越高,这才咬着牙又去读了普通高中,期间还因为家里条件不好他中途辍学了两年赚了学费再去读高四。
那段日子是真的苦,感觉周遭那群狗剩子都参加工作混的人模狗样,他还得去教室里学。
学到动不了的时候,学校里忽然就开始放起了罗达友的《童年》。
他赶上了中国流行乐的黄金时代。
以前从来没觉得歌有什么好听的地方,即便曾经在革命的峥嵘岁月里那些歌鼓舞了老一辈革命家前进,但他们生长在和平年代,忆苦思甜这一套经常用就感觉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彭智在听闵蕤唱歌的时候,从第一首《飘向北方》,到今天晚上这首《Hello》,他听到时的感觉,跟当年那句“池塘边的榕树下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是一样的震撼。
每代人都该有自己的经典,每代人都应该有他们自己的偶像。
彭智内心里虽然不太能够接受几个小伙子在舞台上画着妖娆的眼妆,但曾经披头士刚出道的时候他们的长发也是被认作离经叛道的象征。
桌上摆着的夜宵已经都被工作人员吃的差不多了,闵蕤只是拿着啤酒浅浅地尝了几口,别的东西一口没多吃。
谢林明显喝上头了,絮絮叨叨地继续:“没有你唱的好听,你唱歌真的,好听,嗝,我虽然从来没有学过艺术,但是我还是觉得你唱歌特别好听。特别是高音,有好多人的高音唱到一半就容易抖,可是每次听你唱歌,哪怕压力再大也从来不用担心这些,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特别渴的时候猛地灌了一大口水的那种酣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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